被监控出卖的孽情

2018-04-30 原创文章 阅读:

被监控出卖的孽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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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作者:翠脆生生

01

  医院从陆军隶属变成了空军旗下的之后,舒明辉的绿军装变成了蓝色的,他望着镜中的自己,有些恍如隔世:数年之前,他也是空军的一份子,在飞行学院怀着对蓝天的向往,不料,飞行员没当成,阴差阳错考到了医学院,后来又考上了四医大的研究生、博士……

  星期四是手术的日子,舒明辉早上六点多就起床出去跑步,然后带回了早餐,匆匆开车赶往科室,准备把手头几个重要的病人看一看,嘱咐几句,再上手术。

  刚到办公室,一个小护士进来笑眯眯地问,舒医生,吃了吗?

  舒明辉一看,小姑娘面生,就问,你来科里没多久吧?

  小姑娘呵呵笑,说,舒医生真是木,我来了都大半年了,我叫翁欣。

  舒明辉前半年外派学习,刚回到科室半个月左右,确实还没注意咽喉组竟然多了一个护士。他抱歉地笑了笑,不好意思啊,我老眼昏花的,真是才注意到你。

  翁欣取下脸上的口罩,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,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扑扇着,她稍一犹豫,说,说起来,你还是我姐夫呢。

  啊?舒明辉愣了,天上掉下个小姨子,他可从没听朱巧玲说过她有个妹妹。

  嗯,那个,你回家问我姐吧。翁欣神情复杂地重新戴上口罩,转身离去。

  舒明辉一愣,14年的婚姻,他对朱巧玲不可谓不熟悉,岳父早就去世了,家里只剩下岳母一个人。朱巧玲和他结婚之后,就把老太太从老家接了过来,从没听说过朱巧玲还有个妹妹。

  不过,这样的疑惑一闪而过,因为舒明辉实在太忙了。

  自从进入成年人的世界之后,忙就成了关键字。

  舒明辉礼拜二和礼拜三出门诊,礼拜六在雁塔区还有个专家门诊,星期一大查房,实验室、手术室、科室、护办室等等组成了他年复一年,单调又忙碌的生活。

  前天是朱巧玲和舒明辉的结婚纪念日,他加班到晚上十点才回家,刚回家又接到同事的电话,还是关于病情的讨论,这一讨论就是半个多小时。

  朱巧玲坐在沙发上幽幽地问,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?

  舒明辉累得浑身的骨架都要散了,他啃着苹果问,鼻子是鼻子,眼睛是眼睛的,能有什么不一样。

  你,你太欺负人了!朱巧玲气呼呼地站起来,走到他跟前,又问,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?

  舒明辉上下打量了朱巧玲一番,才发现她换了一条黑色蕾丝的旗袍,化了妆,桌子上竟然还有个小蛋糕。他暗叫不好,是结婚纪念日,自己原本想去买礼物的,居然忘了。

  朱巧玲嗖一声把蛋糕扔到垃圾桶,然后把精心盘好的头发拆了,一声不吭去了书房。

  结婚十几年了,朱巧玲的脾气还是火药桶子一样,舒明辉苦笑着啃完苹果,洗了个澡,用手机给她编了一条道歉的短信发过去,然后睡觉。

  直到今天,两个人还处于冷战的阶段。

  石朝晖上次喝酒跟舒明辉吐槽他老婆简直是母夜叉,舒明辉开解他,说男人嘛,要主动认错,再买一束花,说点甜言蜜语,夫妻哪有隔夜仇。

  其实,舒明辉心里明白,结婚数年的男女,早就不想再去哄对方了,不是不想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谈恋爱的时候,愿意跑十条街给她买喜欢的水煎包;结婚后,逐渐不想再看她那一张臭脸,爱咋地咋地吧。

  由此可见,想讨好一个人,想对一个人殷勤备至,甚至,想念一个人,对已婚男女来说,都是奢侈品。

  想念?舒明辉自嘲地笑了笑,他很久没有想念一个人了,每天都陀螺一样忙碌着,少年时的悸动、花火,思念,都像青春一样渐行渐远。

  朱巧玲是一个生活绝对规律的人,规律到舒明辉不用问,都知道她星期一会穿淡蓝色衬衫配西裤、星期二会穿西瓜红的连衣裙搭一个白色的外套……星期三晚上肯定要洗澡,星期五晚上要做一桌子菜,他们的儿子会从姥姥家回来过周末……

  说句残酷一点的话,舒明辉有时无意中碰到朱巧玲的手,皮肤的碰触都不会带来任何炙热的温度,就是肉碰肉的感觉。他们不再拥抱,不再吻别,不再甜蜜一笑,就算在一起,也是认真地谈论单位里的事还有家里的吃穿用度。

  男人四十,在单位加班到很晚一个人开车回去,舒明辉有时会把车停在某个小巷子口,点根烟,静静地抽完。他感到孤独,不过,还好,这种孤独在繁忙的工作中只是一闪而过。

2

  你还有个妹妹叫翁欣?舒明辉回到家之后,忍不住拉住朱巧玲。

  这几天,他们俩都不说话,一个小家,方寸之间,走廊里遇到也是擦肩而过。

  朱巧玲绷着的脸因了舒明辉的问询而变色,她脱口而出,你是怎么知道的?

  舒明辉笑了,翁欣来我们科当护士了,也是她告诉我的,你有妹妹的事儿,我怎么不知道啊,没听你说过。

  哦,那个,我妈再婚嫁给翁欣的爸爸,你知道的,老年人结婚都不领证的,在一起过得好,就过着,不合适,就分开。翁老爷子不讲卫生,和我妈合不来,就分开了。算了,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我就没告诉你。朱巧玲低垂着眼帘,勉强笑了笑。

  舒明辉明白,朱巧玲是骄傲的,她不愿意让老岳母再婚失败的这种事情影响到什么。不过,翁欣主动告诉自己这层关系,多半是想在科室里有一层依靠,这一点,他也是心知肚明的。

  就在他发愣的瞬间,朱巧玲主动给他打来一盆洗脚水,叮嘱道,翁欣特别有心眼,你可别被她蒙蔽了……

  第二天晚上,科室聚餐,地点定在一家半自助的餐厅,主打日式料理。

  舒明辉从卫生间出来时,翁欣姗姗来迟,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肩膀上是绑带的蝴蝶结,一头乌黑的头发披下来,精致又美丽。

  团队9个人,每个人都过来给舒明辉敬酒,没几分钟,他的头已经有点晕了。偏偏起身时竟然撞到来敬酒的翁欣,一个踉跄,翁欣手里的酒洒在了自己的胸口,舒明辉瞬间清醒了不少,眼看自己撞翻了翁欣,还连带碰倒了榻榻米上的一大瓶饮料,她往后一步,就要踩到那摊水上了。他连忙拉过她,轻声说,后面有水,小心!

  翁欣的手很小,柔若无骨,皮肤碰触的瞬间,舒明辉仿佛灵魂出窍,心里咯噔一声,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。翁欣也是微微一怔,脸红了,很快借故去了卫生间。

  整整一个晚上,舒明辉都强作镇定,他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对朱巧玲之外的女人生出什么情愫,没想到,今晚差点失态。

  回到家,朱巧玲气呼呼地说,今天中午在开元商厦巧遇科主任徐定军的老婆,对方牛气哄哄的。她好意说找个代购买化妆品更便宜,不料,徐主任的老婆轻描淡写地说,也不在乎那点钱,在商场买就是了……

  舒明辉不愿意听朱巧玲絮叨,在沙发上假装扯呼,朱巧玲奔过来揪住他的耳朵就大喊,人家徐定军和你一起进的科室,人家都是主任了,瞧瞧你这个德性!

  舒明辉和徐定军是研究生时的同学,确实是一起进的科室,但升职这种事,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,他从不强求。朱巧玲却是好强的人,事事都要争上风,想吃得比别人好,喝得比别人好,穿得比别人好,就连娃的学习成绩也要比别人好,这一点,让舒明辉疲倦不堪。

  翁欣那丫头还是挺可爱的,还叫我姐夫呢!舒明辉转移话题道。

 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?嗯?说话呀?都说男人到了中年都爱出轨,老房子着火根本控制不住,你管好自己的下半身,那是我妹妹!朱巧玲厉声道。

  舒明辉气得一咕噜翻起来,索性故意怼她,是啊,我是认为翁欣很漂亮,很可爱,怎么样?

  说完,他就去书房关上门玩起了手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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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作者:[德] 埃·奥·卜劳恩 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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