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海一斋温柔岁月，相宜共好关注琅琊令之别离丨别了，心里的另一个我
作者丨流浪之羽
楔子
我觉得我已经老了。
我今年26岁，是一名程序员，就是你们说的那种苦逼的程序猿。再过几天就是我27岁的生日了。有人说，这年龄风华正茂正当年啊，可是我说的老不仅仅是指我的年龄，而是我的心里住着的那个我。如今他已经有气无力，白发苍苍。
一
当我从那栋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，已是晚上8点了。一出门，那股冷飕飕的清寒就扑面而来，我不由自主地拉了拉风衣的领子，迈开脚步向前走去。
此时的深秋已经开始有了冬的感觉，天空在夜色中像一块巨大的冰蓝晶体，几点寒星在里面孤零零地闪烁。
路边的树木不时有叶子散落，萧瑟在寒风里。地面上很快就堆积出落魄的荒凉。路灯光尽管明亮，但也失去了温度，一种孤寂的摇曳感颤颤地在这样的街头缭绕。
这个时候，下班的高峰已过，路上的行人也不再那么匆忙。其实我平常也很少这个时候回家，要知道，作为一名程序员，有谁知道正常下班是什么感觉？
不过已经到了这个点，我也算不上是正常下班。按说我还应该继续在电脑前编写那些总也编不完的代码，看着一行行字母不停地向上滚动。或者，还不时把手边那杯苦苦的咖啡大口地喝下，或者翻起手边那本厚厚的指南，找出自己记忆模糊的片段。
可是今天，我不想加班了。我只想走出这栋楼，只想在大街上走走，只想回家。
这已经是我换的第七个公司了，每次离职都不是因为工作太累，而是因为迷茫，因为我看不到未来的前景。不，应该说，我已经看到了太远的未来的景象。
我能想象得出，在这样的状态下，我只会终日忙碌，不停地加班，拿着的却是微薄的工资。
终日的忙碌，不停地加班，注定了会透支我的体力。透支了我的体力注定会透支我的健康，我的青春。而当年龄越来越大，青春不再，健康每况愈下，那时候，我的工作却会离我越来越远，当我越来越需要有份工作来保证我的生活的时候，我却越来越难有让自己感到踏实的底气。毕竟那种人老珠黄的沧桑谁都可以预料到吧。
这样想着，忽然很想抽烟，一掏口袋，那个瘪瘪的烟盒里已经一颗烟也没有了。我把空烟盒扔到路边的垃圾桶，向着前面路边不远处的那个小商店走去。
二
和通常路边的小商店不同，这个小商店虽然空间也不大，里面的东西却码放得特别整齐，给人一种特别整洁干净的感觉。门口也没有那种胡乱堆积的乱乱的样子，只是很精心地放了一些广告的招牌和推荐物品。小店名叫“晓欣超市”，在门口上方的牌匾上用很雅致的字体，做了一个灯饰的店名。
当我走进去的时候，年轻的老板娘正在和一位母亲说话，母亲的身边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。那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可爱，一看就招人喜欢，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，梳着两个低马尾，垂落在肩窝，极其柔软，泛着好看的光泽，脸上一笑还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。她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雪人冰淇淋，咯咯地笑着，那两个低马尾不时在她黄色的上衣上摇来摆去。可能是由于刚刚央求完妈妈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，她一脸的满足。
“长亭啊，都秋天了，这么凉还吃雪人啊。”老板娘用逗乐的语气问。小姑娘没有回答，只是一边笑一边吃。
“哎，这孩子，刚上完钢琴课，非要吃雪人，说要不回家就不练了。”
“哈，小长亭这么调皮啊。”
小姑娘一脸得意，笑得更灿烂了。
“呵呵，妈妈我骗你的，其实你不给我买，我也会好好练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老板娘和那位妈妈都笑了。
孩子的天真真的很容易感染人，空气里的气氛变得很轻松，让你有种身处童话世界的感觉。这种感觉真让人羡慕，羡慕到忍不住想说，年轻真好！
从晓欣超市走出来，身后留下了老板娘送别的声音，透着发自内心的开心。她的声音里也带着笑容，很纯粹，没有一丝疲倦，也没有一丝谄媚和金钱的味道。
尽管她也应该是经历了一天的忙碌，也应该会有各种琐细需要应付，但她那种安然享受生活的神情也同样让我触动。那神情透着一种美，一种巴山蜀水的秀美。
走在风里的时候，刚才那种种被触动的感觉忽然被风吹走了。我的思绪重又陷入沉闷。
人的一生究竟是什么样子？
每个人似乎都希望那应该是一种美好，一种快乐和幸福。但是如果你把人生一眼望到尽头的时候，会是什么样的情绪？
就像夕阳下的晚霞，即将迎接到的将是茫茫的黑夜。
皱纹会慢慢爬满眼角额头，腰身会越来越佝偻，你会步履蹒跚，你会记忆力越来越差，慢慢地丧失曾经拥有的能力，你将越来越不得不依赖于他人的帮助，时光的流动注定你是在走下坡路，被越来越多年轻的生命超越，那将是无助和颓废，都是终结.....
那么，人生究竟有什么乐趣？
年轻真好，可是我老了，我内心里的那个我更是早于此时的我在变老，当我细细地审视他的时候，发现他已经白发苍苍。
三
不知不觉，我已转过这条街，走到一条更宽阔的马路上。这里高楼林立，灯火璀璨，路边建筑物高大的落地窗里不时透出华丽优雅。我扭转头望进窗里，这是一间咖啡厅，透过窗子看进去，里面灯光轻柔，三三两两的人悠闲地坐在那里。有的在轻谈低语，有的在拿着手机看着什么，他们一定很享受里面的安静，享受里面那种浪漫又不失生活气氛的时光。
邻窗坐着的一个女孩，白皙清秀的样子，她正拿着一本书在慢慢地翻看，面前的咖啡氤氲出淡淡的气息，而她神情怡然，已然沉浸在灯光优雅的氛围里。
她低头看书的样子，那样生动传神，我一时被那个身影触动，心头竟有了片刻的轻盈。我想她那个姿势如果在时光里凝住，一定是一座很美的雕像。在这个时候，我忽然很想猜测她的名字，她的名字一定要是很美的，配得上她现在的动作，她的表情也应该带着微笑，你看她眉头并未锁起。要是我给她起个名字，或许就会叫她林绛。
那种场景隔着透明的窗子，好像另外一个世界，似乎离我那么很近，又似乎那么远。
那个女孩的身影慢慢落在身后窗子里的世界，慢慢消失在身后。
他们，为什么都会有那样的恬淡，那样的笑容？
四
人应该怎样思考自己呢？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，我都会很丧气，我迫切地想要一个合理的答案。此刻，我的内心深处似乎缺少一个支柱来支撑我所面对的生活，可我又想不出应该怎样去寻找。当你心中无所依止，那种荒原就会在内心蔓延，蔓延到你想逃离，逃离那种难以言喻的无形困顿。我也不想内心的那个我苍老如此，可我应该是什么样子？
路的尽头是一个丁字路口，我转向左侧的一条街，这条街是一条林荫道，街灯有些暗淡，两边的房子也有些陈旧。走过这条街就会到小区的门口了。
忽然路边灯影里闪过一道黑影，倏地穿过街道向远处跳去。那道黑影来的太突然，把正在胡思乱想的我吓了一跳。定睛看去，那是一只流浪猫，它很快就蹿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路灯下。
路灯下有个人半坐半卧，那只猫就在他的脚下立住了。
走得更近时，看清了那是一个乞丐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他就一直以路灯边的墙根为家。以前回家晚，都只是看到他蒙着破被子呼呼大睡的样子，还从来没有看到他像这样坐卧在路灯下。
这个乞丐身材瘦削，头戴一顶雷锋式的棉帽，穿着一件不知多长时间没洗的破旧军大衣，那件军大衣上面布满油污，在灯光下有时甚至会看到反光。他的脸瘦长黝黑，脸上满是皱纹，下巴上的胡子乱乱的，那种沧桑的样子看不出实际的年纪。此时那只猫已经趴在他的身边，而他手拿一份报纸，借着路灯光在悠闲地看着。
那一瞬间，看着他看报纸的样子，让忽然我有了一种油画的感觉。时光被做旧，仿佛回到了书上写的某个年代。尽管在他人看来，他这样的环境如此艰辛，那他一定是困苦的，他黝黑的脸上应该布满愁云，可是如果你仔细看他的表情，就会发现并非如此，他的脸上也不时露出笑容，不是那种傻傻地笑，而是流露出某种满足。
或许在这样的情况，他也是真心满足的吧，墙角会为他挡风挡雨，寒冷的时候，那件破旧的大衣在身上也会给他温暖，他那顶棉帽也会派上用场。那床覆盖着油布的旧被子也会助他在夜晚酣眠。是不是他的要求不高，所以他容易满足？
那人是不是应该减少欲望，让自己变得无欲无求？可是没有追求的人，是不是也很无奈？
五
快到小区的时候，路边出现一片竹林。夜色下，竹林映着灯光在墙上投下影子，那种摇曳的感觉让人有种入画的朦胧。这时，从另一条路跑来一个女子，从她的装束看得出来她是在夜晚跑步健身的。她轻快地跑着，像一头活泼欢快的小鹿。
到了那片竹林的时候，她也感受到了那片竹林如画的美，停下脚步，拿出手机不时的选取着各种角度拍照。当她站在那片竹林自拍的时候，她青春的脸上也分明荡漾着浅浅的笑容。
她也是那样的快乐，也有着那样的笑容。我的内心涌起渴望，希望我也会那样，我勉力把嘴角翘了翘，想让自己做出一个笑的样子，可是我知道，那个笑容并没有多么好看。
回到家的时候，爷爷还没睡，见我这么早回来还有些小小的吃惊。
“小羽，这么早就回来了啊。今天怎么没有加班？”
“哦，爷爷，没什么，今天就是想早回家了。”
“那正好啊。爷爷在做表情包呢，有很多不太懂，我已经研究了半天了。你快来教教爷爷。”
我一听爷爷还在研究表情包，有些惊讶。要知道爷爷已经80岁了，我的父亲远在国外，爷爷为了和他通信让我教了他微信。而现在，他居然开始研究制作表情包！
“爷爷，你还会研究做表情包？”
“是啊，微信里面那么多功能，爷爷都想了解了解呢。呵呵，你看爷爷画的表情怎么样？”
看着爷爷用毛笔在纸上画的表情，我忽然觉得连爷爷都比我年轻！帮他弄好表情包之后，我忍不住问爷爷：“爷爷，你这么大年纪了，为什么还这么有兴趣研究这些啊？”
“小羽啊，怎么说呢？爷爷始终觉得，人无论什么时候，都应该保持点儿好奇心。这样人才活得开心。”
“可是人都会老啊，老了就做什么都费劲呀。”
“嗯，是费劲。可人从小到大，不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嘛。也许老了做东西就没有那么快，也没有那么好，可是这是一种人生的体验不是？”
爷爷停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人活着可能就是为了体验吧？不光体验快乐和幸福，也会体验痛苦和悲伤。这个过程走完了，人生也就圆满的结束了。”
听着爷爷的话，我想到了我的困惑，蓦然间，我似乎找到了一种支持我如何面对生活的依据。
尾声
夜深了，也许是习惯的作用，我躺在床上依然觉得清醒。这一晚上走过的街道，遇到的人，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。我在想着那些场景，我在回味着那些对话和神情，还有，那些笑容。
这一路走来的风景，不也是一种经历吗？也许这也正如一个人的人生。
一句广告语不失时机地从脑海里冒了出来：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,不必在乎目的地,在乎的,是沿途的风景,以及看风景的心情。
望着天花板隐约的光，我默默地对自己说：“也许是时候，我该和那个心里的我告别了。”
投稿须知
本刊是综合性读物，常年面向文字爱好者征稿。
1、作品须授权独家原创，拒绝一稿多投。
2、稿费按当次作品赞赏的一半发放 ，无赞赏无稿酬，5元以下则免发，从平台发帖七日后以微信红包形式发放。
3、稿件投稿后十日内，没有刊发或者没有回复的，作者可另投其他平台。
4、为了方便赞赏发放 请加：
斋主微信ju15165165708
主编微信xyz0539720303
5、已刊发作品除了赞赏的稿酬之外，按照浏览量发放鼓励奖金，1000浏览量以上奖励5元，1500浏览量奖励10元，2000浏览量奖励15元，以后依次类推，100封顶。
6、本平台概不负责版权纠纷。
7、投稿邮箱：[email protected]。
探春的路很长，让我们一起静静聆听文字里花开的声音吧。
墨海一斋微刊
2017年12月31日
点击“阅读原文”打开新页面
本文作者的文集给他/她留言我也要发表文章http://m.sbbzjw.com/jingdianwenzhang/237280.html
推荐访问:小说征战黑暗世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