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忆旧

2018-04-21 原创文章 阅读:

端午忆旧

  一大早,妻就上市场,买了很多菜,还抱回了一大把艾叶、菖蒲。一进家门,她就将这些艾叶菖蒲放置在门旁边,于是端午的气息渐渐浓了起来。

  自打上城关以来,每年的端午,我们都会在门边摆放艾蒿和菖蒲。艾蒿的茎、叶含有挥发性芳香油,它所产生的奇特芳香,可以驱蚊蝇、虫蚁,净化空气。中医学上以艾入药,有理气血、暖子宫、祛寒湿的功能,将艾叶加工成“艾绒”,是灸法治病的重要药材。菖蒲是多年生的水生草本植物,它狭长的叶片也含有挥发性芳香油,是提神通窍、健骨消滞、杀虫灭菌的药物。一走到家门,看见青青的叶子,闻到清新的香气,就有了回家的亲切温暖感。

  在老家过端午,可没有这样的习俗。印象最深的是有这样几件事:看节、做粑、煮咸鸭蛋、系红头绳。

  节前三两天,村中人买上一斤红糖,称上两斤肉,抽空去年尊辈长的亲戚家看节。当然,有时也会留下来吃饭,但不同于过年时的拜年,人多,菜肴丰盛,大多只有三四个菜,但气氛仍是热烈,边吃边聊,笑声不断。平日里农活忙,走动少,节日里因为看节,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,大家手拎礼物,匆匆赶路,亦是一道风景线。

  做粑是过端午最重要的习俗,这一天可以不吃鸭蛋,不买荤菜,但发粑少不了。因为这时节小麦已收割,刚磨得的麦粉,白亮,还透着清香,最适合发粑。于是女人们准备好酵母、糖精、黄金叶,前一天夜里和好粉,第二天一大早,松软白嫩喷香的麦粉粑就出笼了。我喜欢吃母亲做的发粑,常常一连能吃下三四个。

  老家,河湖溪塘多,适合养鸭,每年冬初,村里就有挑着圆柱形的竹篮,叫卖鸭苗的商贩穿梭往来。于是家家户户就买上数量不等的鸭苗。一到端午,水面上就漂浮着成群成群的鸭子,鸭蛋也自然成了这时节最平常也最受欢迎的东西。端午这天,家家户户都会蒸煮一些鸭蛋。一大早,大人们就将孩子们叫醒,让他们将煮的熟鸭蛋剥开吃,说是这样,可以防止落水溺水。

  为使孩子能在这么多的河沟池塘中,能安然度过一个夏天,家长们在端午这天,是一定要给孩子们的手腕、脚腕上系上红头绳的。传说,孩子被淹死是因为水中有水猴子,它只要看到有孩子过来,就把孩子拉入水中,好替代它,让自己转世投胎。当然,如果孩子的手脚,系上红头绳,就会吓跑水鬼。关于水鬼,有人说的活灵活现,说曾亲眼看到,炎炎夏日,正午时分,全身长满毛的怪物,蹲在水塘边的麻石条上晒太阳。但我不信,我认为是大人为不让小孩玩水,故意编造谎言,吓唬他们的。不过,系红头绳作为端午的一个习俗,却一直留存在我的记忆里。

  在我的记忆里,还有一个习俗,送端午布。刚出生的小孩,过第一个端午的时候,大人要给他(她)准备肚兜,戴上肚兜,度夏时,既清凉,又不致受寒。所以,一到端午,就有亲戚朋友为新生婴儿送上几尺花布或手工编制的好看的肚兜。父母在商量人情往来时,我经常会听到他们预算今年还要送哪几家端午布。

  在老家,过端午节,是不吃粽子的,门前也不挂艾蒿和菖蒲;我没有戴过荷包,更没有看过赛龙舟。也许是由于当时物质生活艰苦,也许是各地的风俗有差异吧。尽管当年过端午不免太过简单朴素,但彼时的点点滴滴依旧留存于脑海,时时忆起,亲切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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